只提供一个设计方案:传奇设计工作室Thonik
在设计项目的方向已经确定,但结果还没有形成的模糊区域,每个设计师都在创造属于自己的宇宙。在这个时候,设计师可以自由决定在什么约束条件下使用什么手段进行设计。
1993 年,托马斯·威德肖温和尼基·冈尼森共同创立了 thonik。他们的作品不遵循任何特定风格,不迷恋字体排印、印刷和构图等技艺。相反,他们的作品采用简单的形式,但背后是复杂的创作过程,通过对委托者的研究分析,进而设计出连贯完整的视觉形象系统。
在很大程度上,这是一种「懒设计」,也就是利用现有的资源适可而止。换种方式来定义这种手法的话,就是极简主义。
△ thonik 2017年 团队合影
thonik 与客户的工作模式和我们日常的工作相反的,那就是他们工作室只提供一个提案用来回应客户,当然要是客户实在不满意,他们也会免费提供第二个方案。
他们认为:「只提供一个提案,表明工作室的专业立场,是对客户的专业选择,客户所付的设计费大部分应该是基于设计师的判断力、专业知识,其中最重要的是设计师的选择,相反提出很多的提案给客户,会让设计师丧失专业的立场和专家的身份,变成了工具,结果是在人工智能与廉价设计的冲击下,设计师快速贬值。」
获得奖项
- TDC 大奖 Holland Festival 2015
- 欧洲设计奖 VPRO 2012
- 红点奖 Marta Herford 2005
设计师简介
尼基·冈尼森 Nikki Gonnissen。thonik 联合创始人和董事。2015 年开始担任国际设计师联盟 AGI 主席。18 年卸任,三年的任期内,革新了AGI 让组织变得更年轻,更当下。
托马斯·威德肖温 Thomas Widdershoven。thonik 联合创始人和董事。担任著名的荷兰埃因霍温设计学院院长,他策划了一系列的展览,探索和预测下一代设计师如何在不断变化的世界中定位自己。
作品解析
1. 2002 / 阿姆斯特丹市 视觉识别系统
2002 年,阿姆斯特丹决定重新设计自己的视觉识别系统。面对多年来各种市政单位、行政单位和专门机构所建立的多而混乱的形象标识。
△ 阿姆斯特丹市·城市标志
thonik 在接手后,决定让整个市政回到市民所熟悉的中世纪标识。三个「叉」的竖向重叠,这个创意很简单,并且也是基于再利用而不是创新。这也是他们「懒设计」的体现。
△ 升级后·阿姆斯特丹市·城市标志
thonik 市政府提出了一种清晰、开放、易懂的传达风格。这种开放的核心是釆用「三个叉」作为城市标识。象征了城市与公民紧密相连,代表了公民与政府的新平衡关系。
thonik 所做的无非是通过清空周边视觉干扰来解放这个标识。他们的设计并不是为城市设想新的功能或形象,而是彰显城市的本真。
同时「三叉」也可以标示市政建筑及市政工程的位置所在。
这个「三叉」符号成为了一个运算符、或者说是一个催化剂,将城市理论的核心理念与城市的各个行政部门及机构连接起来。它仅仅只是重新激活了一个出现于中世纪的纹章。
△ 重新升级后的市政物料
设计师几乎没有对图像进行任何的修饰,在许多方面它就是「懒设计」的完美范例:利用已有素材,解释其内在力量与作用,全力将它突出,别的尽可能少做。
2. 2003 / 博伊曼斯·范伯宁恩博物馆
在为鹿特丹的博伊曼斯・范伯宁恩博物馆,重新升级的时候。thonik 受到了兰斯·怀曼在 1968 年为墨西哥奥运会的平面设计启发。
△ 1968 年墨西哥奥运会的相关资料
博伊曼斯·范伯宁恩博物馆采用了新的标识,其字体与墨西哥奥运会的字体相似。两年后,馆长 SjarelEx 认为这个标识不适合博物馆。三条线的字体使博物馆的名字几乎看不见。但 thonik 建议继续使用这一字体,也赋予了它独特的风格。
△ 1968 年 兰斯·怀曼设计的字体
△ 重新设计后的字体
thonik 将字体放进网格内,去掉了原来的斜线。调整了粗细比、笔画和颜色。让这套系统重新充满了可能性,在 2003-2013 这个期间,一共设计出了300 个展览的邀请函和海报。
△ 重新升级后的博物馆物料
3. 2005 / 荷兰社会党
很少有设计公司会主动地参与到政治中去,在之前 thonik,在给政府机关服务的过程中,给了他们机会可以参与反思这些机构应当如何在社区能更好地实现自我。所以当他们参与荷兰社会党(SP)的时候,才真正使他们得以用设计去创造一个新的角色。
△ 荷兰社会党标志
在合作的初期,荷兰社会党他们只是需要重新设计党标以应对竞选,但是很快 thonik 就变成选举智囊团中的一部分了。
而 thonik 的想法也很简单,就是将西红柿代表这个政党,原因是其他的政党一般都选用玫瑰,玫瑰就代表着他们高冷的特性。而西红柿就相对来说很亲民,并且还可以用来扔向当权者。
通过设计将西红柿转化成为一个抽象符号,就如同苹果公司那个象征原知及原罪的标志一样。同时为他们设计了一个全新的标语「NU SP」这个政党就给人一种很亲民,很有活力的感觉。
thonik 还帮助他们设计了一系列的周边产品,包括塑料的汤碗、红领巾甚至是可以帮你擦掉家中所有政治污垢的清洁海绵。
接着竟然为荷兰社会党设计出了一辆车,你能想象吗?一个政党的候选人不是在演讲,竟然是在给你分发西红柿汤?
△ thonik 为荷兰社会党制作的病毒小视频
最后 thonik 还为他们,拍摄了病毒小视频,出演的主角就是当时的荷兰社会党的一把手。
在荷兰的全国竞选中,地方选举的中心「这里 HIER」作为「更好的荷兰从这里开始(A better Netherland starts HERE)」这句话的一部分。
任何宣传活动,不管宣传产品还是政党,成败的原因终归不可知,但是一些列活动下来,荷兰社会党从一个边缘政党成为了荷兰第三大党。似乎是有理由相信 thonik 是这一成功的重要因素。
4. 2006 / 阿姆斯特丹公共图书馆
在接手阿姆斯特丹公共图书馆的项目时,thonik 认为图书馆作为一个至关重要的民主机构,向公众提供接触知识和媒体的途径。公共图书馆现在面临着信息时代的困境,图书已经大部分数字化。而信息基本上可以在网络上找到,阅读也已经从书本变成了声音。
阿姆斯特丹公共图书馆的标识由小字号的「 openbare(公共的)和「 Amsterdam」(阿姆斯特丹),以及横向放置的大字号的「 bibliotheek」(图书馆)组成。缩写 oba,o 和 a 旋转了 90°,呼应了这一系统。
这个想法很简单,通过将其应用到所有官方交流中,语言本身就是徽标,这对于像图书馆这样的以语言为导向的机构来说非常合适。
导视系统这个部分有一个很突出的设计,就是将标识的文字排版与建筑内的各个部门和指示牌联合起来。
2017 年 7 月 7 日,图书馆新馆正式对外开放,这是 thonik 为开幕设计的海报。
△ 重新升级后的图书馆海报
5. 2007 / 阿姆斯特丹艺术大学
阿姆斯特丹艺术大学(Amsterdamse Hogeschool voor de Kunsten 或 AHK)是艺术教育学院的集合。由六个不同的机构组成,他们需要一个既可保留徽标又可更改名称的系统。
这个时候 thonik 提出的方案是「一所学院:六个系一个徽标:六种颜色」其实就是一套标志通过更改颜色来代表不同的学科。
△ 重新升级后的标志
新的身份使阿姆斯特丹艺术大学及其六个学院具有可见性和可识别性。一个符号,两个完美的圆向右偏移,位于底部。每个教职员工都通过自己的颜色清楚地识别。其特点是,教职员工的名称保持黑色,而主要机构的名称适应其颜色。
△ 重新升级后的物料
6. 2008 / 威尼斯建筑双年展
2008 年的威尼斯建筑双年展,主题是「建筑之外的建筑 out there: architecture beyond building」
thonik 从一个代表地球的圆开始,之后增加了一个「小房子」,重复这个图形最终形成一个图案。
文字设计在图案上会改变颜色。场景设计中,我们把二维的视觉识別三维化。8 个球高的「球墙」分隔了展览空间。黑球和白球的组合形成清晰的文字,引导参观者观展。
保持展览空间的开放性时,通过三维雕塑(引导参观者穿过展览空间的印刷墙)将二十个区域联系起来。
△ 现场物料
7. 2010 / 荷兰电视台 VPRO
△ VPRO 1970年代图标
在荷兰电视台中,VPRO 脱颖而出。它以深入的新闻报道而闻名,常常与主流背道而驰,因突破常规而为人所知。针对这个历来进步甚至叛逆的荷兰公共广播公司,thonik 将 Avenir 字体进行变体设计,使 VPRO 四个字母转化为一个抽象图案。
标识被设置在一个强大的几何网格中。加入两条向外延伸的对角线,赋予图案双翼。他仿佛正消失在空气中,但这正是 VPRO 大部分的显示所在。所有元素的颜色都可以改变,还可以添加图案。
由此创造了超过 10 亿种不同的标识,可以应用在活泼的电视片头里。
徽标的设计目的是灵活使用,通过颜色差异,渐变,图案和辐射,有十亿多种不同的形式。所有这些可能性的动画形成了屏幕上的身份。
8. 2012 / 宣言9 欧洲艺术双年展
在为第 9 届欧洲当代艺术双年展( Manifesta9,2012年)所提供的视觉设计中,针对双年展场地为废矿场的再利用,他们设计了一种代表现代性与可塑性的字体来表现场地与事件的性质。
在字体底部作蚀化,在信头及宣传物中运用竖线与斜线的组合,这一切都带着现代主义网格的影子,以此来暗示在艺术展场之下潜藏着深达两千米的矿井。
△ 矿工的工作摄影
连接矿井和竖井的隧道构成了版式的基础,向下的移动显示了矿工隐藏的深处世界的深度。
利用建筑元素设计的大「9」与建筑立面结合相得益彰。
一些列海报从「9」与主窗之间的联系运用而生,「9」轮廓内都是艺术作品。
9. 2013 / 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
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馆长龚彦邀请 thonik 为博物馆进行视觉设计。最早,博物馆的标识是由中国设计师沈浩鹏( Hopesun Design)设计。随后,thonik 玩笑似地将其改为 5 个线段,用来结合不同的展览和活动。
在新的徽标中,平衡了基于西方声音的字体与基于中国符号的字符。网格从标题到徽标到正文和脚注均等地组织了双语交流,实现了统一。
通过 5 个线段的概念,设计的一些列海报的动态演示。
10. 2015 / 荷兰艺术节
荷兰艺术节将最好的国际表演艺术带到阿姆斯特丹。对于荷兰的平面设计界来说,这一直是一个重要的项目。
在 20 世纪 80 年代,荷兰艺术节被缩短为 HOLND FSTVL (由安东·比克设计),后来又被缩短为 HF (由丹尼尔·范德法登和莫琳·莫伦设计)。
thonik 进一步将 HF 缩短成一个「合字」,然后又去掉了ー些部分做成了漏板。这产生了一种新的漏板与合字结合的字体。这种字体将标识、全名和节目集成为一种图形语言。
以此特点,进一步设计了全新的字体,并加以应用。
与 Bold Monday 合作,设计了一种带有许多连字的新模板字体。结果是一个立即可识别的荷兰节日形象,看起来是开放,透明和国际化的。
△ 2015年 荷兰艺术节物料应用
2017 年的艺术节,thonik 用代码将电影和照片转换成丰富多彩或者视频之间切换动画。
在官方网站和现场都使用了这种代码,用于节目我们将图形的截图作为设计海报、建筑立面及有轨电车的素材。
2018 年的艺术节制作了积木落下,弹起,落在了「荷兰艺术节」这几个字上面,形成了ー个多彩的、搞怪的形象,表达了艺术节旨在引发转变思维。
在 2019 年版本中,使用了所有类型的覆盖物,以最大程度地发挥明亮和对比鲜明的色彩的迷人效果,这些色彩表达了构成当今社会的多种声音和文化。圈子将徽标变成了面具,以传达身份和身份政治的总体主题。
△ 2019年 荷兰艺术节物料应用
11. 2015 / 城市原点
深港城市建筑双城双年展的主题是「城市原点」(Re- -living the city)城市成了设计师们的游乐场。它研究并倡导了一种新的城市化方式:我们需要一种狩猎采集的心态,而不是一个宏大的城市规划。
提到了一种狩猎——采集的心态。在探访过巴布亚新几内亚的狩猎采集部落阿斯马特人之后,thonik 立刻想到用一个编织袋来象征这一主题。每一个阿斯马特人都带着一个藤包,上面编织的图案蕴含着一个猎人和社会归属感的故事。
thonik 与香港设计师合作,制作了编织袋。同时,与摄影师合作,拍摄了一系列深圳市民背着编织袋的照片,是非正式城市社会状态的摄影记录。这些照片还被运用在海报、书籍封面及社交媒体上。
△ 城市原点·展览物料
与 Zigmunds Lapsa设计师合作,编织袋上的字母「RE」进一步扩展为一套专有字体。这种编织字体被用在标志着展览各分区的大型展板上。
12. 2015 / 首尔现代奥特莱斯商城
现代城市奥特莱斯是首尔东大门的一家大型百货公司。东大门是传统建筑的典范。在大门处,深绿的屋顶下,鲜艳的色光在黑暗中闪闪发光。霓虹灯也有类似的观感。
thonik 设计了ー个开放的「H」,并配以反映了传统和当下景观的色彩。电梯的玻璃轿箱上重复的「H」,适切地形成建筑正面伸向天空的阶梯。
△ 标示的动态演示
13. 2015 / 南京青年节
2015 年,南京市和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共同发起了一个关于体育、文化和创意的青年节。
thonik 引入「年轻」英文单词中的「Y”」作为一个强有力的象征,代表一个人张开了双臂。
邀请当地的年轻人一起参与海报、传单、旗帜、横幅和贴纸的设计。共同创作的形式是青年节所追求的对话。
△ 共同创作的海报
13. 2017 / 数字之维 展览
在海报设计,展览图形和数字平台上,thonik 围绕着漂浮在白色背景中的 RGB 色块创建了关键的视觉效果。
「乒乓球的这种基本机制说明了人类与技术之间的短暂互动。颜色的选择(基本的 RGB)说明了数字时代的频谱。三种颜色的组合也呼应了展览中的三个部分:相遇,互动和参与。」
最后来看一下,thonik 的工作室吧!它是由 MVRDV 建筑设计事务所设计的商住两用楼。
△ 2001年设计完成
后来因为周围邻居的抗议,可能是觉得颜色太鲜艳了吧。thonik 将工作室重新刷成了苹果绿。
△ 内部结构
thonik,一直让自己处于设计前端中的前端。不断去尝试创造一些新的东西出来。他们不断的倡导着作品采用简单的形式,通过背后是复杂的创作过程,对委托者的研究分析进而设计出连贯完整的视觉形象系统。
他们的这些设计理念,在上面的设计作品中,被充分的展示出来了。不论是只保留了「三叉」的阿姆斯特丹的城市标志。还是重新的树立了荷兰社会党的形象的标志设计。都无不在一次一次的阐明 thonik 的设计主张和理念。
「懒设计」,也就是利用现有的资源适可而止。换种方式来定义这种手法的话,就是极简主义。
原文作者:研习社